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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惊魂曲(下)

徐明远 外交官说事儿 2022-07-19


 

作者简介    


徐明远 1946年1月参加革命工作;1959年毕业于外交学院;自1960年起,先后任中国驻瑞典使馆随员、三秘、二秘,外交部政治部组织处长,中国驻乌干达使馆政务参赞、代办,中国驻斐济兼驻基里巴斯和瓦努阿图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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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惊魂曲(上)



03

螺旋桨失灵的专机

根据中斐两国政府协议,由中国提供贷款,在斐济北部大岛瓦努阿莱芜首府附近的威尼丘村,要建一座小水电站。

1990年2月的一天,举行开工仪式。斐济能源和旅游部长皮克林和我要为这一仪式剪彩。当地土著人像过节一样,扶老携幼从早上就赶到了会场。开工仪式定于当日上午10时开始,皮克林提前一天就到了。我早已订妥了当日上午9时飞往瓦努阿莱芜的机座,但到了机场才得知,因飞机故障难以排除,全天飞往北岛的航班全部取消。于是我在机场同皮克林通了电话,请他们不要等待,按时举行开工仪式。皮克林当即向机场负责人下达命令,要他们立即调动专机送我去北岛。



△ 中国援建斐济威尼丘水电站开工仪式,左四为作者。图源:《一任三使风雨疾》


机场调度效率倒是很高,10分钟的工夫,开过来一架小飞机。机身约4米长,两翼也很宽。看起来似乎也不算太小,但只有3个座席。这架飞机的座位非常特别,极像战斗机的设置。入座时要先将双腿伸下,然后侧身坐下。扣好安全带后,由机场人员从外部帮我们拉上那扇塑钢玻璃罩。我和使馆经济参赞陈宗亮同志用手扶着只能单人行走的梯子上了飞机,又笨手笨脚地进入机舱就坐。

驾驶员开始发动,先是左边的螺旋桨开始转动,大约十分钟后,右边那螺旋桨就是不动。驾驶员已是满头大汗,他向我们比划着表示右边的螺旋桨坏了。正当他着急地准备下机时,右边那螺旋桨却转动了起来。驾驶员笑逐颜开,立即启动飞机沿跑道运行。两三分钟后,他开足油门,飞机离开了地面。飞机刚要爬高,右边的螺旋桨又停止工作了。驾驶员见状立即紧急操作,使飞机滑翔下降,安全地落到了跑道上。

他定了一下神,就地继续发动。经过反复操作,15分钟后,不仅右边那螺旋桨仍然不动,左边的也不转了。他十分丧气地向我们表示歉意。地勤人员很快过来协助我们出了机舱,送我们到候机室休息。然后用汽车把那架飞机拉入机库修理去了。4个小时之后,飞机修好,我同陈参赞重新登机。当我们到达开工仪式会场时,已是下午4时。几百名当地群众及地方官员和新闻记者们都在就地等待,其情其景实在感人。但剪彩仪式已经举行,只待我这个大使讲话之后,这才宣布大会圆满结束。

04

扁舟冲浪

太平洋上风疾浪大,不少岛屿边上的海面是冲浪者的天堂。那些冲浪者,脚踩一叶滑板,在卷起五六米高的海浪上,随波逐澜,或做鱼跃,或似燕舞,真乃潇洒自如,信是浪里白条。但是,对我们这几位在游泳池里都游不好的“旱鸭子”来说,别说去玩冲浪,看冲浪都会惊心动魄。可谁也想不到,因工作关系,乘了朋友的小船,在太平洋上遇到大风浪,不是冲浪,却胜似冲浪。使我们真正经受了一次冲浪的体验,饱尝了冲浪的滋味。




事情发生在基里巴斯,在首都塔拉瓦以南的赤道线上有一座名为阿比玛玛的岛屿。因为中国首批赠送给基里巴斯的自行车发放到这座岛上,基政府安排我们到那里做客。

此岛是半月形的珊瑚岛,南北走向,长40公里,最宽处不足2公里。下了飞机,地方官员接我们上了一辆卡车。我们夫妇被安排在驾驶室,其余同志和当地官员就站在露天车斗里。汽车从机场出发,在遥远无尽的椰林中穿行,用了40分钟才到达驻地,这比从首都到此乘了仅半个小时飞机还要长。

我们在岛上看到不少岛民骑着广州产的五羊牌双梁加重自行车,潇潇洒洒行驶在椰林的珊瑚砂路上。当晚我们同岛民们进行了联欢,共叙友情。



△ 见证风雨同舟 收获驱散阴霾。图源:《一任三使风雨疾》


第二天,当地政府安排我们出海,按当地待客习惯,去捕鱼并野餐。我们到了码头,但见那是一艘很小的机帆船,长约5米,宽半米,船身为斗状,有一米多深,实为鱼舱。与船身平行配有3米长的船形平衡器。在船身与平衡器之间,搭了一块3平方米的木板,权作甲板。我们几位客人被安排站在船舱里,船长操纵马达,基方官员和当地一名警官都站在船的两头和甲板上。

船启动了,很快进入深海,主人把几条各10余米长的绳子扔进海里,把另一头拴在船上。这是一种叫做延绳钓的捕鱼方法,每条绳上各有几个钓钩,并饰有塑料小鱼为饵。

航行了二十几分钟时,我们正在大洋上极目远望,突然马达失灵,没了声音,小船失去动力,在汪洋中随风飘荡,逐浪颠簸,不知所向。我望着那条小船,再看一下无际的大洋,一句宋词掠过我的心头——“吴江渺渺疑天接,独着我,扁舟一叶”。

这时,主人着了急,想升起帆,借风飘渡。但看了一下风向不对,升起帆会被吹入大洋,后果就难料了,随行的警官用步话机向陆上求救,步话机也失灵了,最后还是老船长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把马达修好。大家再次听到劈劈啪啪的马达声,都不自觉地欢呼了起来。我们又起航了。

在一个小岛登陆后,我们烧烤自己钓的金枪鱼吃,喝足新摘的椰子汁。登船返航时,海面上风雨大作,及至深海,更是风大浪急,波涛必涌。三四米高的大浪一个接一个地迎面扑来,那一叶扁舟,真如沧海一粟,任浪抛掷。

船上的人,有的趴在甲板上,有的紧靠在桅杆上,我们几个则蹲在斗形的舱里。人人都紧握住缆绳或桅杆。所幸老船长海上经验丰富、技术高超。他集中精力,俨然一位冲浪运动员,驾着小船一会儿迎浪冲上尖头,一会儿又顺浪而下钻入谷底,一会儿又穿浪而过。我们几位客人都是初历如此险恶的风浪,更是初尝冲浪的韵味。大家经不住折腾,有的头晕难耐,有的呕吐,个个惊心动魄。只好紧紧抓住缆绳,咬紧牙关,是吉是凶也管不了啦。

船长使尽了浑身解数,经过半个多小时与风浪的搏斗,终于化险为夷,冲出了深海,进入近海。再看我们每个人的全身,从头到脚,个个变成了落汤鸡。海水、雨水还正在从头流到脚底呢!当到岸收拾延绳,拉上来几条一米多长的金枪鱼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放声大笑,返航中紧张的心情也随之烟消云散。




-End-

文字 | 《外交纪实(二)》 

作者 | 徐明远

图片 | 除标注外来源网络

编辑 | 外交官说事儿 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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